傍晚时分,萧晟禾再一次来到了宅院。
当然,姜代云还是和之前一样,从不起身迎接,而是自顾自的躺在软榻上,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萧世子。
对于她的这幅模样,萧世子似乎司空见惯了,甚至在殷珈罗看来他还甘之如饴。
与此同时,在二人聊天的时候,殷珈罗也是偷偷摸摸的感知了起来。
在察觉到萧世子身上确实是沾染了业障之后,当即便是眯了眯眼。
看情形,倒真附和春草所说的内容了。
于是在当天夜里,宅院万籁俱静时,殷珈罗就离开了。
她打算去找沈君尧说明此事,并且她的脑子里面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。
那曾想,才刚刚从宅院出来没有走几步,在转角处就瞧见了一个人靠在墙壁上,正优哉游哉的等着她。
瞧见沈君尧在此,殷珈罗也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。
但是沈君尧并没有过多解释,而是直接开口,“怎么?有什么发现?”
闻言,殷珈罗点了点头,旋即将之前打听到的告诉了他。
在听完了殷珈罗的话之后,沈君尧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。
“你打算如何做?”
好半晌,沈君尧才抬起头,看向了面前的殷珈罗。
“我想让你假扮成季安然后去试探一下萧世子。”
殷珈罗眯了眯眼,开口道。
沈君尧听闻此话,神情倒也平静,“行,我知晓了,我会安排的。”
于是二人在经过短暂的接头之后,但是再度分开了。
殷珈罗回到宅院中,找到了自己的房间,但是却并未休息,而是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。
大概是三更时分,突然,萧世子所在的院子里传来的骚乱。
听闻此声,殷珈罗眼眸微眯,当即便是出了门,朝着那边去了。
她到这里的时候,已经有不少的下人聚集于此了。
在不远处的石桌边坐着惊魂未定的萧晟禾,甚至还可以看出他的衣衫发冠都是乱的,一看便知是慌乱间跑出来的。
这样想着,萧世子的厢房中出现了几个小厮,他们来到了他的面前摇了摇头。
“世子,没有啊,屋里什么都没有。”
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他,他的反应更大了,“怎么可能没有?我明明咖见房梁上有个身穿白衣的人?!”
此刻的萧晟禾神情格外的狰狞,隐隐间还可以看见眼底的红血丝。
显然,之前的情形把他吓得不轻。
萧晟禾回想起之前那人青白交加的脸,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,“肯定是他,就是他,我抢了他的夫人,所以他来找我寻仇了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,毕竟这些宅院里的私隐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听的。
但是显然,现在的萧晟禾已经失去了神智,口中一个劲儿的嘟囔着。
“没错,就是这样的,我杀了他,所以他来寻仇了。”
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,殷珈罗微微眯眼。
此刻,人群中的赵管家反应最快,他急忙上前将手中的长衫披在了萧世子的身上。
“更深露重,想必世子也已经累了,你们几个将世子送去偏房,明日再做决定。”
那赵管家也是个聪明人,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这些下人能够知道的,所以自然是现在要顾全主子的颜面。
看着一群人将萧晟禾给扶走,殷珈罗也是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,旋即趁着无人回到了厢房。
此刻,她对于那个打听到的消息基本上是深信不疑了。
次日,萧晟禾没有来陪姜代云用早膳,赵管家说昨夜萧世子突发疾病,所以现在在卧床静养。
得知这个消息,姜代云一点都不惊讶,低垂着眉眼,自顾自的吃着,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看着姜代云冷淡的模样,管家也是叹了口气,随后离开了。
而姜代云在用了早膳之后,也是再度让殷珈罗将那枚梅花琉璃钗给拿了出来。
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模样,殷珈罗缓缓开口,“夫人,要不要我替你簪上?”
姜代云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“人都已经不在了,簪上又有什么用?”
听见姜代云的话,殷珈罗知晓,机会来了,于是她故意提起了昨夜的事。
“夫人,今早奴婢听世子院子里的小平说昨夜世子梦魇了,说了好多零零碎碎的话,说是他杀了什么人,然后又抢了谁,但是世子神情太过激动,所以小平也未听清。”
此话一出,姜代云顿时冷笑了一声,“那是自然,他自己做了亏心事,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活该,季安会回来找他也丝毫不意外。”
这是第一次殷珈罗从姜代云的口中听见她说起这个名字,旋即目光微微闪烁。
她环顾四周,随后压低声音开口,“那夫人想不想再见季公子一面?”
霎时,姜代云脸色骤变,神情凝重的盯着殷珈罗。
“胡说八道什么?我亲眼看见我相公死的,这死人和活人如何能够相见?”
“你到底是谁?接近我有何目的?”
瞧见她难看的脸色,殷珈罗以为她是害怕,所以接受不了,当即便是开口安抚。
“夫人不必惊慌,我只是想着夫人和丈夫阴阳两隔,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和季安的魂魄道别,也算是一解哀思,更何况,他是枉死的,所以自然怨气很深,这样做也可以尽可能的消解他的怨气,如何?”
“不怎么样,我不需要。”
姜代云还是神情冷淡,直接拒绝了。
“我背叛了他,也没脸见他。”
“反倒是你,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事么?现在你给我滚出这里,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,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。”
瞧见她如此模样,殷珈罗无法,只能离开了宅院。
从这里出来之后,她回到了客栈。
沈君尧瞧见她回来,丝毫不意外,“怎么样?”
殷珈罗微微摇头,“失败了。”
得到这个答案,沈君尧也是有些吃惊,“失败了?怎么回事?”
殷珈罗叹了口气,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。